{{ $t('FEZ002') }}人文學院|
計畫名稱:11G205-7高教深耕人文學院基本款
計畫分項:文學跨域創作研究所所務建置
具體措施:文學所創作發表暨合作出版計畫
執行單位:人文學院
本所學生吳佳駿、梁綉怡、曾達元三人對談 文章,刊登於印刻文學生活誌五月號225期,《第四人稱》▷之四▷〈你是我是他〉
你
佳駿:
拍手通過。
你順利當上了所學會會長。毫無異議,現代的組織需要現代的政治正確。這是遲來的正名,也是父權的重構,總是要知道怎麼當爸爸吧,不管你愛的是誰。
很多都是夜晚,總是把自己的事留到末班車才說,北藝大在台北市的北端,還能算台北市嗎?都好啦。學校以外,另一個常去的地方是前公司。所有人來到,或者是說,因為一些事情長大後決定再回到校園,不帶點什麼想要告別都像笑話。來到文學所,好像是為了好好說一個故事。但你不同,要說的好像總是一個曾經在未來會發生的夢境。
「前」,一切的沉迷都在前。要有發生過,才能沉迷而無法看清,沒有發生的,應該而未發生的。只是當周圍的人希望你說起從前的事時,你躲到了「你」後面。
那如果,永遠永遠地,在未來的夢裡不要出來,是不是就會擁有牽掛的真實了呢?事情要用看到的還是感受到,才能擁有樣貌呢?沒關係,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要寫下來。只要有個空間,就可以,唱歌。
拍手通過。
綉怡:
你喜歡吃麥當勞。
課堂結束的午晚餐時間,一場文學沙龍之後。或某個日子你喝得半醉,陪住宿同學走上長長的階梯。你說,你要去吃麥當勞。
跨國,資本,企業,畜牧,生長激素。網路農場文裡的駭人影像,眾人心裡一張張對於速食業的印象標籤。你作為家畜獸醫,好似不怎麼刻意去撕,只是一再豪邁地咬下雙層牛肉吉事堡,竟也像在貫徹自己理解的觀念。
而萬千樣形變的世界在你腦中擴張,你彷彿內建加速器,或者,其實是要極力阻止爆炸。你以高速生產文字,丟出一個個嶄新敘事,人物,世界觀,核心運作激烈的命題,實踐「實踐」本身的重要性。你讓人相信,生猛的人會造生猛的字,讓所有故事降於紙面,開出花,仿若一場場華麗的展演。
於是你顯得果決。如同期間限定經典復刻時,你會拋棄固有選項,立刻投往板烤雞腿堡的懷抱。不忘加購新品,金黃地瓜條。然而那麼多個夜晚,長長的捷運淡水線,有時清醒,有時走路歪歪斜斜。在你身邊的兩人,某種程度上卻都是容易猶豫的人。
你提問,聆聽,大多時候引發一連串難以停止的笑聲。你笑的時候,眼尾會壓出幾條皺痕,伸手輕掐身旁人的手臂。接著對話繼續。你提問,聆聽,如此討喜,機靈,讓人忍不住喊你一聲哥。
你會接著說:「誰是你哥。」但不知不覺間,仍繼續擔任火象星座們的火象守護者。
我
佳駿:
鴨頭是這樣一個東西。
大部份人都很愛吃,至少,很少遇到有人說討厭的。那是有名的食物,而名氣,是一種最神祕的調味料,幾乎會讓人忘記原本搭配的是什麼物料。名氣和一些東西總是曖昧無法分清,像怪異,像個性,也像渴望。只是這些,大多和原本就已存在的沒什麼關係。名氣這種東西,會讓對事物的重點不在誰知道與否,而是大家都知道,然後,好,我要怎麼應付呢?
即使嘴上說著鴨頭,但真正會想放進口中落到心頭上的人,可能是客氣,總之不多。
兩年前,我去到了北藝大。在那裡遇到的老師和同學,可能有很多面孔。在學校,大家都穿得很漂亮啦真的,笑也很漂亮。光線嘈雜的教室,杯子和液體的辛辣傾斜了許多故事。能夠在這裡擁有一場地震嗎?在試著晃動文字之前,我先帶著鴨頭到了那裡。那不是唯一一次,我帶著鴨頭讓台北很多不同的人品嚐了。不同的場合,說著不同的話題。鴨頭都似乎不是鴨頭了,我好像重新認識了一次這個東西。
加上大學,待在這座城市的時間也久了。記憶能夠擁有文字到什麼地方呢,我到底還是得回去自己裡頭尋找。
我是丫頭。
達元:
我呢,真的是一個很逗趣的人。只不過染個頭髮,戴上隱形眼鏡,就被眾人誇讚,真是的,說害羞也不必,畢竟,我就是天生這樣吸引人吧。畢竟,我也得過詩獎呢,哼,至於小說,只是還沒投稿而已。
等等,我要阻止我的發言,我才不會這樣說話。以上敘述,要我來看,一定會覺得在說笑吧。
這幫所上的瘋子們看我也是這麼瘋嗎?但其實我對工作可是非常嚴謹的,交辦任務,無不使命必達。此外,我也能夠認真地分析文本,討論作品。
我寫小說的進度並不快,因為落下每一個字句,都得在腦中擺盪許久。
我對文字對角色就是如此尊重,若是在腦袋不成立,又何必需要降生在文字的世界裡,受盡無謂的痛苦。
說成這樣,我還真像個濟世活佛、觀世音菩薩。
這樣想很自大嗎?也還好吧,每個寫故事的,不都會把自己當作神來看嗎?就連聽故事的,也都會不自覺地,批評這個角色怎樣、劇情如何,不也是把自己當神,讓角色納入我所理解的世界觀嗎?
等等,我要再次阻止我的發言。以上敘述,太狂妄了吧。
不不不,身為我,如果不夠有自信,要如何說服我筆下的小說。
哈哈哈,真的很瘋欸,最好是有我,會這樣跟我對話。
會啊,我的同學都會,那個用你的,那個用他的,哪個不是這樣。
好,到此為止,在我的形象被破壞之前,我要終結我與我的對話。
他
達元:
他好怪,常常如夏先生奔走上山,一直灌下2000cc的水。
他很高,常說要把自己縮的很小,或者戴上石頭帽,隱身在人群中,可是每每開口,卻又耀眼的讓人無法不去注視。
他的生活忙碌,整週都往城裡跑,要工作,要開會,但又能整週都在上課,還有時間寫小說。他總讓人疑惑,到底哪來的時間?是跟妙麗借的嗎?
他的文章是槍與玫瑰,柔情地穿透心底,讀到深處才發現有刺。
他的故事有種伊藤潤二的恐怖,降下一名惆悵的角色,觸碰詭譎的事物,隨後陷入巨大的壓迫,然後隱隱然遇上生命轉折。
有的角色張著大字奔跑,哭著跑離。有的厭世,乾脆就地躺平,任憑他人的侵蝕。當然也有與恐怖融合一體,像是心懷怨念,死亡所產生的穢,甚至繼續感染其他角色。
他總能聚集瑰麗、惆悵、綿長、詼諧,構出一幅瀑布美景,嘩啦嘩啦巨大壯闊,穿過水簾,有個綿延數里的洞,繞啊繞地就迷失其中。可是,他又會安排許多矮人在裡頭歌唱,光聽那些嘿咻嘿咻採礦歌,也就不想離開了。
而他本人也是這樣嗎?或許是吧。
當他說起那些日本深山行走的事,起初會覺得他瘋狂的可怕,但想了想,他那熊一樣的身材,搞不好會在樹林裡的石頭上沈思,然後努力走到盡頭的樣子,總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。
就像「熊出沒請注意」的牌子,甚至有些期待他的華麗登場。
綉怡:
無論對方重複幾次高橋一生,菅田將暉,綾野剛,他都會轉而談起姊姊。石原聰美,長澤雅美,有村架純。以大型犬之姿,小說創作者式的耽溺,談起姊姊。
如果仔細記下被說「很高」、「好高」、「怎麼這麼高」的次數,正字會遠超過一面牆壁。遙遙⋯⋯,一個適合的字眼。並肩行走,抬起頭還只能看見下顎線。有時交談,會懷疑自己聽力退化,再者怪罪身高懸殊,最後才驚覺,只是他把密語般的話,含在嘴裡。
小型巴士的天花板顯然太低。他不搭校車,選擇繞上後山,因試圖捕捉一隻蝴蝶,差點迷路。好不容易趕及課堂,再徒步回淡水,拍下夕陽,傳給同學。
或許飄散在空氣裡的字句,本就沒有要說給其它人聽。他窩在角落,跟著電腦一起變小。耐心敲擊鍵盤,宛若進行一場細緻的做工。暗自在另一個宇宙裡運行,速度堅定。如同每次登上位處半山腰的學校,或甚至走在尋常街道,那些幾近偏執的跨步。
一次一次。他造出如處異國的虛境,狀似淡遠,卻埋藏荊棘。讓未抵達的字落下,鑄成聲音響亮的故事,彷彿沒有施下任何力氣。
他應當擁有一個寶盒,雕琢著京都風格的紋樣。開啟,是滿滿的星體,湊近,變成一顆顆引人著迷的幽靈水晶。
當這個宇宙運行到終點,他將毫不懈怠地,繼續邁開步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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