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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術 x 生態政治:藝術大學的人類世反省
——曾文溪的一千個名字
主講人│國立臺南藝術大學藝術創作理論研究所 龔卓軍所長
與談人│國立臺北藝術大學 陳愷璜校長
2020年11月22日,由北藝大藝術社會實踐中心(TNUA USR Hub)主辦的「地方再現—藝術社會實踐」論壇於華山文創園區登場。11位長期深耕地方、或對公共議題有深刻著墨的藝術人與學者,分享他們在各自執行的計畫中,如何發現地方原有特質,並透過藝術進行轉譯、再現,讓地方找回對自身文化特色的主體性和認同感,又如何以藝術感性啟蒙的力量,達成移情效果、引領社會倡議。五大子題,橫跨全台九個實踐場域,開啟一個具有社會性的藝術新視野。
第三場「藝術 x 生態政治:藝術大學的人類世反省」邀請到國立臺南藝術大學藝術創作理論研究所龔卓軍所長,分享尋找「曾文溪的一千個名字」背後的思路與行動軌跡。
▍陳愷璜校長開場,揭露本講兩大命題
首先由本場次與談人、北藝大陳愷璜校長進行開場。陳校長介紹龔所長近年在全台各地策畫了多場知名當代藝術展覽,而目前較著重在曾文溪場域,其擅長以地景流域為切入點,做縝密且深入的在地踏查。接著帶到講題中的「人類世」(Anthropocene),這個概念由保羅·克魯岑於 2000年提出,簡單的理解是「不斷演繹的、消耗地球有限的資源」,而貝拿爾.斯蒂格勒的《負人類世》(The Neganthropocene)則顯然對此有所批判與反省。陳校長認為本場演講中有兩個很大的命題──在藝術大學與人類世之間,可以從什麼樣的關係起點來連結、建構、爬梳、分析?又如何進而產生一種對於人類世的反省?
陳愷璜校長介紹主講人龔卓軍所長,並簡單說明人類世的概念。
▍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,及做為組織的藝術作品
接著,主講人龔卓軍所長正式進入今天的題目,從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的重新塑造來談對人類世的批判,並探問「組織」本身能否作為一個藝術作品。龔所長認為在談文化素養時,容易馬上跳到符號和技術層面,但我們似乎很少思考自己的身體經歷,因此今天從身體研究的角度,重新認識身體素養(body literacy)的重要性。而後以數張攝於阿里山的日出及動植物照片,說明這些身體接觸可能都指向一個問題。再來簡單介紹曾文溪流域地圖,並分享自己親身走了一趟後,才發現在地形剖面圖上看起來不算特別高的山,實際上卻要爬上下各一千公尺左右,出乎意料的累人。
對龔所長而言,藝術社會實踐是偏向後尼采的美學命題,其關鍵是要喚起新的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。現代有各式各樣的沉浸式藝術,若稱之為總體藝術,對尼采而言華格納不過是在創造一種幻象,因為其藝術主要讓人靜觀,但無法改變什麼;若要談藝術的社會實踐,至關重要的是要改變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,而這與靜觀不大相同。不過在尼采之後的另一重點是,今日的美學素養已不再是「改變符號」的思維,也不再只是「視覺上改變」的純粹邏輯,而必須從神經、生理的層次去做反應方式的改變,甚至可以主動創造。法國哲學家Latour在《面對蓋婭》一書中討論了畫作《大藩籬》,其描繪近現代兩百年間,在科技、工業革命、現代國家及資本影響下,學科、技術、感性的區隔使所有歷經全球化的區域都進入了「藩籬」,或是一種疆域化的狀態。那麼該如何重新縫合?比如社會學、藝術學、哲學及科學各領域間的劃分,龔所長認為透過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,其實藝術大學是相對較有條件去重建被現代世界拆毀分隔的組織、學科、社群、環境。至於本講主題「曾文溪」,即是一個非常典型的「被切割」的例子。
接著提到「做為組織的藝術作品」(Artwork as Organization),與藝術大學本身的存在之間是有所關聯的,並引述海德格在《尼采》講稿第12節中的討論:「其他並非專門透過藝術家而產出的存有者,具有藝術家的創作物(即藝術作品)相應的存有方式」、「在沒有藝術家的情況下出現的藝術作品,譬如做為肉體、組織等。何以藝術家只是一個初步階段,世界乃是一件自我生殖的藝術作品」,藝術家有可能漸漸成為過時的存在,或是階段性的存在。龔所長提出在人類世的反省上,藝術大學可以思考的一種可能性,是讓自我生殖成為一種新的組織狀態,以此做為藝術大學與其他大學的不同之處。
對主講人龔卓軍所長而言,藝術社會實踐是偏向後尼采的美學命題,其關鍵是要喚起新的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。
▍探索曾文溪的一千個名字
話鋒一轉,龔所長提到現今出現的許多轉型正義藝術,或像是陳愷璜校長的「繞島」作品,都在提醒著人們對於歷史、對於山川地理的諸多空白與遺忘。再談到本場演講主題「曾文溪的一千個名字」,龔所長思考的是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是否可能透過反身性的民族誌、第一人稱的探索,同時做一種創新組織的探索。他也表明這個計畫的開端其實是始於相當個人性的因素──身為長居台南的嘉義人,對於曾文溪範圍的想像卻只到曾文水庫為止,一直到近兩年才意識到其上游有大片的無名區域;但從文獻回顧可以發現其實許多溪流是有名字的,而且非常複雜,於是為了重新認識這個流域,便開始組織小隊走入曾文溪。
從整條溪來看,今天在做藝術社會實踐的組織,主要是面對組織的問題,不是單一作品的問題,以大地藝術季為例,藝術社會實踐要做得好,很重要的方法是創造一個相當類近於藝術作品的組織,而不完全是硬體藝術的作品。於是便思考在曾文溪的基礎上究竟要如何創造一個如此好的組織,首先就是跟獵人上山一起去走獵徑,走的過程就可以知道這些地方知識必須用腳去認識,沒辦法從書本上認識,當看到水鹿去咬哪些樹的皮,當看到曾文溪上河是怎樣淤積崩塌的,這些水利局做的設施是如何影響生態,聽到在地獵人的聲音。在踏查的過程可以比較自然的取得地方知識,另外一方面也在創造新的組織,有組織整合的可能。
為了重新認識曾文溪、尋找其支流的「一千個名字」,便開始組織小隊走入這個流域。
▍藝術大學的角色與使命
最後龔所長提到現在臺灣的當代藝術史上面,對於山的討論從1966年就開始了,其實不乏這些部分,但就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來講,山佔了全臺三分之二大的面積,需要完全不一樣的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,今天人類世之所以把地方都交給各地方縣市政府,變成我們本身對地方沒有發言權,只能生活在下游的地帶。他認為是缺乏創新組織,重新去感受這些地帶所具有的問題,有很多山上的部分也跟自我修補有關係,藝術大學非常可以把創造性的價值帶給不同群體,包含跟原住民的對話,在當中特別重要的是路徑,在過程中去創造新的路徑,並且修正認識論,許多的認識論都是從西方的藝術經典作品和藝術史來做今天的依據,但是有沒有另外的知識來源是走到不曾到過的土地上,去聽到不曾有人仔細聆聽的聲音和語言,去接觸除了專家之外不曾有人真正專心過的物種,藝術家、藝術社群或藝術大學更有條件,做整合性的創造。在演講末尾,龔所長分享許多張跟其他教授一起上山複訪的照片,去不同的地點,這些部分可以作為一種素養,不等於藝術作品,但這樣的組織型態,是藝術大學提供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很好的可能方式。
龔所長提出從身體素養與感性素養的重新塑造來談對人類世的批判,並探問「組織」本身能否作為一個藝術作品。
文字編輯:周育弘、黃甯
活動攝影:吳俊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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